我再一次捧起那本已经泛黄了的《安徒生童话》,再一次沉浸到那海的世界里……似乎我读到了小美人鱼的心声,感受到了她喝下毒药后的痛苦,感受到了她失去鱼尾后短暂的幸福与那将永远伴随着她的钻心的痛;感受到了被人们误解的无奈;在狂风巨浪中举起匕首时内心痛苦的针扎,还有那最终化为泡影时的解脱。
我震撼了,那就是真正的小美人鱼呀!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真实的气息,好像就是我们身边的人,但却是那样的脱俗。那条死寂的鱼尾是她真实的写照,一张平凡的脸却在眉宇间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哀怨与挣扎。在已泛绿的铜像上,每一个细节仿佛都在述说着小美人鱼心中的故事。每一个线条上的每一丝忧郁都是那样的难忘。
这就是细节,同样的小美人鱼却因为几个小小的细节而被颠覆。真正的小美人鱼没有了妖艳,没有了迷人的脸庞;没有了艺术中的完美。而正是因为她的赘肉、她的缺陷、她忧郁的眼神而让人感觉——她就存在于现实生活中。
这脱俗的细节令人难以忘怀。
【第4篇】
往事如尘,堆积在心底,在岁月的风化沉淀中,带走许多,只留下点滴,令人回忆的痕迹。我心中找不到完整的故事,只有那一举一动,那些令人难忘的细节。
在我心底烙下印记的,是她;和我相处最多的,是她;最宠溺我的,是她,而不是我的父母。她是爸爸的伯娘,她无儿无女,而我,就是她的孙女。
曾记得这样一句话:“人的出生就是向死亡迈进。”人总归要离开这个世界的,但是阴阳相隔的别离,令人心痛如刀割。
她病了,是癌症,已是晚期,我们已无无力回天。8月1日,我回乡下看她。那时正值炎夏,走在路上,顶着烈日,汗水已浸透后背。走进屋里,更是闷热。屋里只听见老钟“滴答、滴答”沉沉的声音,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,假寐。我静默地走进,然后轻轻地唤了一声“二婆”。
她看着我,叹了一声,右手在床边摸索,拿出一把扇子,递给我。她很热吧,也难怪,这样的鬼天气。然而,她关切地说了一声:“你……扇。你应该很热。”接着她伸直原本蜷着的脚,轻轻地动了动床尾的风扇,顿时,我觉得凉快多了。她又指了指窗户,示意我打开。推开窗子,一丝暖风伴着池塘的腥味儿和人们的谈话声飘到屋子。她满意地点了点头,要我坐下。我跟她说,广州番禺的水上乐园和好玩,只是阳光太毒了,把皮肤都晒伤了,不过泡在水里,好凉快啊。也许是被我的情绪感染,她嘴角扯出一丝微笑。我跟她说,我8月24日就要开学了,要军训哦。她语重心长地说,要好好学习,要注意身体健康。她伸出枯萎的手,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背,又说她应该是不能看到我毕业了。我跟她说了好多,她一直看着我,混沌的眼里,似乎因我的脸又染上了神彩。
奶奶来了,要我下去吃饭,她也催促我下去。因为好奇心的驱使,我并没有下楼,而是躲在门外。听到奶奶说:“你不能吹风,不喜欢闻鱼塘的腥味儿,就不要打开窗子啊!靖,这个孩子也真是的。“是我叫的,靖很热,开窗好,我无所谓啊。”她的语气带着沉溺和关怀。她叹了一声,又说:“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啊,没有我在她身边她能照顾自己么?或许,她已经不需要我了,我老了……”
后文,我已听不清,只知道,心很酸,泪压抑不住。窗外残阳如泣,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”人生很短,当夕阳要落下时,谁也挡不住。
夜幕降临,回忆起我与她的点点滴滴,没有长长的故事,只留下刻痕——细节,她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语。
【第5篇】
野雏菊在秋风中摇曳,似乎在氤氲开那一场令人难忘的“笑场”。
那年我六七岁,喜欢干吃麦片让过度的糖分浓溢齿间,我还喜欢去四伯家找奶奶,以此来消磨疯玩了+一个下午的疲倦。
奶奶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竹椅上望着门口发呆。银丝短发,额间分割了些许时光的涟漪。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经常陪在她旁边,也没有说什么,就静静地和她发呆。我的奶奶是一个哑巴,而我那时候有时候也学大人对她“嗷嗷嗷”地叫唤,手里还自编自导一些手语,渐渐地,我成了孩童中第一个可以和奶奶沟通的人,却不曾想这一时的骄傲在将来会如此沉重。
那刻,奶奶忽然笑了,嘴角的弧度就犹如那月食后的皎月般散发出一种晶莹空灵的银辉,在热燥的空气里扩散出去,便冲散了周围紧张猜疑的气氛。她的眼眯成一线,笑声,便突如其来地从唇口滑了出来,我不知道那时候我的心事如何荒芜和可惜。只是拽进着奶奶的衣角,不禁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一切——
那天,左顾右盼的我忽然发现电视机旁边有一袋开封的麦片,于是我惊喜地对奶奶指了指它,又指了指我的小嘴巴。奶奶马上明白了我这个小滑头的鬼心思,便取出其中的一小包麦片递给我,那是我觉得一小包麦片对于整袋来说并没什么影响,觉得天衣无缝,便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“美味”,其实,一条导火线已经被我蹭燃。
早上外出的四伯回来后还是发现了那一包缺失的麦片,而四堂哥和我铁得很,自然把怀疑的方向牵引到奶奶身上。悲哀的是,这件事的主要策划人的我,却怯弱地躲在奶奶背后,努力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态来逃过一劫,我那时的演技也太高超了吧,所以四伯他们竟然从头到尾也没怀疑到我身上。、
忽然身前的奶奶忽然上前一步,握住四伯的手,淡淡的笑了。我诧异,因为奶奶之前是很少笑的,而今她竟然笑了,而且为了衬托和蔼的眼眸,她还特意挤出一两声笑声,那笑声是那么生疏,在我的心里却是更加刺耳,方法被放大了的嘲笑声。原来我的“敢作敢当”原则现在正被我踩在脚下当“护身符”。我还是没有敢上前澄清。只剩下奶奶的笑声,我不一会儿就意识到奶奶的行为——她在打圆场,也就是“笑场”,但因此也就承认这些事情是她所为,所以她才上前承认错误,用“不悦耳的笑声”默认,用笑场来祈求原谅,尽管犯错的不是她。
后来,我渐渐远离了四伯家,也渐渐远离了奶奶,开始忙碌于学习,忙碌于交际,忙碌于一些我都不知道在忙什么的人类活动中。十年后的一天,我忽然兴致忽起地寻着儿时的路去探望奶奶。我在她面前五米观望,她又笑了,只不过这次的笑却是苦涩的。因为这只是对陌生人的那种笑,原来她真的忘了我,忘了她曾巍然捍卫的小孩子。
可这个“笑”,还是劈了我一脸茫然,我忽然顿悟,原来我一直误会了,这些年来其实我是一直在排斥着当初的那场“笑场”的,因为我觉得奶奶的笑声更像是在嘲笑我,表演给我看,令我羞愧。而今却看到这个笑容,仍是那么和蔼可亲。原来,奶奶当年的笑不过是想留住我,一个六七岁孩子的心灵是如此脆弱,以至于四伯如果有一两句责骂声就会让我再也不敢到四伯家,也就不能去陪奶奶静静的“发呆”。所以她要笑出来,笑得欣慰,因为她是在艰辛维护着那个曾经经常陪伴她的无知而胆怯的我。
这便是令我难忘的细节,不能轻描淡写,因为这隐藏在文字间的回忆,更是一份曾经沉甸甸的骄傲,骄傲我曾有一个爱我保护我为我默默付出的奶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