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,我想:我并不经常读书更难得到好书,也不大懂音乐,最主要的我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,为何会常常流泪?一个在北国的风雪中长大的孩子,一个当抄家的人踹门而入时贴紧墙壁站着的少年,一个肩扛檩子登木头垛被压得口喷鲜血的知青;我,不应该流泪,在苦难中也没有流过泪水,生活越来越好了,我怎么会变得“儿女沾巾”呢?如今,我的性格仍然强悍,甚至暴躁。
后来我渐渐明白了一点:泪水,是另外一种东西。这些高贵的客人手执素洁的鲜花,早早就等候在这里,等着与音乐、诗和世道人心中美好之物见面。这是一位司仪吗?不,我是一个被这种情景感动了的路人,是感叹者。
如果是这样,我理应早早读一些真诚的好书,听朴素单纯的音乐。
旋律或词语,以及人心中美好的部分,使我想起海浪。当浪头来时,你盯住远处的一排,它迈着大步走过来,愈来愈近,就在与你相拥的一瞬间消散了。这是一种令人惋惜的美好,似乎我们无法盯住哪一排浪。但可以欣慰的是,远处又有浪涌来,就像使人肠热的旋律、诗和眼里的泪潮。
因而我不必为自己难为情了。
(1998年8月23日《文汇报》)
1.文章第二段说“对不期而至的泪水,我很难为情”,原因是
答:
最后一段说:“我不必为自己难为情了”原因是
答: